林若瑄将那串冰冷的家门钥匙紧紧攥在手心,指尖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。
另一只手则抓着那件同样冰凉、轻飘飘的黑色连衣裙。
这便是她此刻全部的“装备”了。
她靠着冰冷的铁皮储物柜,深吸了一口气,试图让自己从刚才找到物品的短暂喜悦中冷静下来,开始面对更严峻的现实——穿上这件衣服,然后决定何时离开。
穿衣服,这个对普通人而言再简单不过的动作,对她来说却是一项艰巨的挑战。
她的双手虽然能够活动,但腰间的束腰依旧紧紧地勒着她的腰腹,让她难以大幅度弯腰或扭转身体。
全盲片美瞳让她看不清衣服的领口和袖口,只能依靠触觉和对连衣裙款式的记忆。
她摸索着,找到了连衣裙的领口,然后艰难地、一点一点地将它从头上套下。
柔软的布料擦过她的脸颊、被口塞和鼻塞占据的口鼻,以及戴着项圈的脖颈。
她努力地将手臂伸直,试图让连衣裙顺着身体滑落。
然而,这件连衣裙……比她记忆中的还要短,还要贴身。
当它终于套在身上时,林若瑄能感觉到,裙摆堪堪遮到她的大腿根部,只要她稍微一动,或者一阵风吹过,就很容易走光。
更糟糕的是,这件薄薄的、没有任何内衬的连衣裙,根本无法完全遮掩她身上那些醒目的拘束具。
她能清晰地感觉到,腰间那坚硬的束腰轮廓在连衣裙下清晰可见,而下方那更为羞耻的贞操带,虽然大部分被裙摆遮住,但只要她走路的幅度稍大一些,其金属的边缘和锁扣就极有可能从极短的裙摆下暴露出来。
更不用提她脚上那双还上着锁的、其中一只已经断了跟的高跟鞋了,那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掩盖的。
这件连衣裙,与其说是蔽体,不如说更像是一件情趣内衣,徒劳地在她赤裸的身体上覆盖了一层象征性的布料,反而更添了几分欲盖弥彰的淫靡和羞耻。
她将钥匙依旧紧紧攥在右手。这件连衣裙没有任何口袋,她只能这样一路拿着,这无疑会让她本就因为断裂高跟鞋而难以保持的平衡更加糟糕。
穿戴完毕(如果这也能算穿戴的话),林若瑄扶着储物柜,再次艰难地站起身。
她茫然地“站”在原地,感受着那件单薄的连衣裙紧贴着她冰冷的肌肤,感受着右脚因为断裂高跟鞋而传来的阵阵剧痛,感受着口鼻被堵塞的窒息感,感受着腰部和私处被紧紧束缚的压迫……
现在,她必须做出选择了。
她努力地想要分辨远处那几扇破旧窗户透进来的光线强度。是深夜?是黎明?还是……已经是白天了?
在几乎失明的情况下,她根本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。
她只能感觉到,周围的黑暗似乎并没有她刚从货箱出来时那么浓郁,隐约能“看”到一些更清晰的、巨大的物体轮廓。
这让她心中升起一阵不祥的预感——天,可能真的快亮了,或者已经亮了。
如果现在离开……
她想象着自己这副模样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。
一个穿着极短连衣裙、戴着口罩、赤裸着双腿、脚踩一只断跟高跟鞋、走路姿势怪异的女人……这画面,只要被任何人看到,都足以引起轩然大波。
更不用说她身上那些若隐若现的束缚了。
她会被当成疯子?变态?还是某种特殊行业的从业者?
不,她不能冒这个险。她的身份,她的地位,她的一切,都经不起这样的冲击。
那么……等待?
在这个冰冷、肮脏、可能还有老鼠和其他未知危险的废弃仓库里,再煎熬一整个白天,直到下一个深夜的降临?
这个念头让她从心底感到一阵绝望。
她已经在这里被困了太久太久,身体和精神都早已疲惫到了极点。
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撑过十几个小时。
而且,长时间戴着这些束缚物,尤其是口鼻塞和贞操带(以及里面的假阳具),对她身体的损伤可能会是不可逆的。
她摸了摸自己冰冷的胳膊,又感受了一下几乎要麻木的腰部。
等待,似乎也是一条通往毁灭的道路。
进退两难。
林若瑄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茫然和无助。
她精心策划的一切,因为一连串的意外,已经彻底偏离了轨道。
现在,她就像一个迷失在棋盘上的棋子,每一步都可能导致满盘皆输。
她紧紧地攥着那串冰冷的钥匙,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。
她该怎么办?她到底该怎么办?
仓库里一片死寂,只有她自己因为焦虑和呼吸困难而发出的、被口塞压抑的粗重喘息声,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,显得如此的孤独和无助。
那个曾经带给她极致刺激和释放的夜晚,如今,却变成了一场没有尽头的噩梦。
1